通版阅读请点击:
当前版:04版
本期发布:
摄影老顽童孟宪军: 我想一辈子把镜头对准“他们”

 孟宪军在街上拍摄  受访者供图  
  

  □ 实习记者 马尤翼 记者 赵婧  
  清晨送孙子上幼儿园,这是孟宪军的“固定功课”。和大多数接送孩子的老人不同的是,孟宪军每天脖子上都会挂着一台尼康Z7微单相机,这习惯雷打不动。更令人好奇的是,他要抓拍的不是自家孙子,而是“别人家的孩子”。

  别人“扫街”他“扫学校”  
  在摄影圈有句行话叫“扫街”,意指带着相机在大街上抓拍,这是许多摄影发烧友都有的习惯。但孟宪军常年保持的习惯是“扫学校”,接送孙子上学时拍校门口,没事了就往退休前工作的学校跑,西安的特殊教育学校有需要他是随叫随到……  
  今年62岁的孟宪军是陕西省摄影家协会理事、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,曾在未央区范家村小学担任体育老师长达41年。  
  2008年,孟宪军买了人生中第一台相机——尼康D80单反相机。在坚持拍摄的15年间,他几乎每天相机不离手,快门近十年来按下30多万次,总共拍摄的学生照片存储量达10000G左右。  
  提起摄影初衷,孟宪军说:“只有自己熟悉的人和场景,你才能真正拍出他们的故事,学生就是我最熟悉的对象。”与学生相处41年,学校是他童心的保存站,对他有着“最大吸引力”。  
  这是在马家寨小学里,一年级学生鲁佳玥和同学互背课文;这是一个下雨天,在校门口一位妈妈给孩子系鞋带的瞬间;这是在上体育课时,一位迟到的女孩笑着冲进队伍;这是两个二年级学生在玩游戏“你拍一我拍一”……孟宪军对每张照片都熟稔于胸,即使过去了很多年,他依然能娓娓道出照片背后的故事。  
  2015年,孟宪军的作品《欢乐课堂》获陕西省第十七届摄影艺术展纪实类银奖;2016年,其作品获陕西省第四届“摄影奖”;2017年,作品《成长路上》在中国摄影协会网上展出;2018年,作品《课间十分钟》入选“中国平遥国际摄影大展”……  
  孟宪军的摄影作品里记录的都是孩子最为本真的情绪和行为,每张照片都有极强的感染力。上一张拍孩子们因为作业而发愁,下一张就拍他们因为玩闹而大笑,他的作品通过有趣的视角或冲突的戏剧性,真实记录了孩子们的校园生活。  
  他教学生发现“第三只眼”  
  位于未央区文景路的范家村小学,是孟宪军工作了一辈子的地方。这里是中国摄影家协会授予的全国第一所摄影曙光学校,身为体育老师的孟宪军担任摄影指导老师。  
  2017年,孟宪军荣获《人民摄影报》“童眼看世界”摄影专题报道“优秀辅导教师”称号;2018年,他荣获2018丝路国家青少年国际摄影竞赛陕西(西北)分赛区“优秀指导教师”称号。  
  孟宪军在日常指导学生学习摄影时,从来不评价学生作品的好坏,而是引导学生们多做尝试,选择不同的视角,在实践对比中领悟怎样才能拍得更好。他认为,好奇和尝试是孩子的天性使然,这些对摄影兴趣的培养很有帮助。  
  说到摄影之于教育的意义,孟宪军有着自己的理解。  
  “在摄影时,孩子不仅是观看别人、观看社会,其实也是通过‘第三只眼’观看自己。”孟宪军分享说,比如孩子拍摄了在学校乱扔垃圾、路上不遵守交通规则等场景,这就是通过他的“第三只眼”去发现生活中的问题。“镜头就是面镜子,让孩子在拍摄时看到自己曾经行为的对错,这比说教更让他们印象深刻。”  
  孟宪军始终坚信,艺术教育的力量是“润人细无声”的,有着“星星之火,可以燎原”的深远影响力。  
  他把镜头“越拉越近”看时代  
  拿着相机天南地北地去拍大好河山,这是大多数退休摄影发烧友爱干的事。退休后的孟宪军则不然,还是笃定地拍孩子。他说:“光学校我就可以拍一辈子。”  
  “您拍一所学校几十次甚至上百次,不会感到照片重复率会很高吗?”记者好奇地问道。  
  “怎么会,虽然每天都是上课下课,但每个孩子在每时每刻状态都是不一样的啊。”孟宪军笑着说。  
  在孟宪军看来,连续拍学校主题十几二十年,这其实是在记录时代。只有经常去同一所学校,孩子老师和自己成了“老熟人”后,拿起相机他们才没有戒备心,会自然流露出最真实的情绪状态。  
  事实上,学校里的师生也喜欢被他拍。不论严寒酷暑,只要学校召唤,孟宪军就会出马。拍运动会、拍研学活动、拍学校晚会……无偿拍摄带给他很多快乐。  
  自2021年退休后,孟宪军去特殊教育学校的次数是最多的。作为未央区特殊教育学校的校外辅导员,他的镜头真实记录了这些特殊孩子在学校老师的耐心培育下,认知能力和行为状态不断向好发展的点滴瞬间。  
  孟宪军始终记得,在30多年前,由解海龙拍摄的反映贫困儿童教育的摄影作品《大眼睛》感动了全中国,从而改变了成千上万贫困孩子的命运,成为一个时代的象征。  
  通过时间的沉淀,影像被赋予了强大的力量,一张纪实照片会穿越时间长河,在未来留下追溯时代的证据。这就是孟宪军的梦想。  
  “希望未来某一天,我能将二十年拍摄的学校纪实串联起来,为社会留下一些有价值的文献影像资料。”说这话时,孟宪军眼中充满憧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