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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忆儿时红薯香
  □ 尚庆海
  那天,妻子买回来几个红薯,炸了一大盘子红薯丸。看着盘子里金黄色的红薯丸子,散发着丝丝香甜的气息,不由得想起小时候那些一天三顿吃红薯的日子。
  那时候母亲在开出的一小片荒地里种了许多红薯,到了收获的季节,这边挖一篮子,那边收一箩筐,堆在一起,像小山一样,很是壮观。这么多红薯快够吃一年了。我挑一个模样最好看的红薯,洗干净,咬一口,又甜又脆,嘎巴嘎巴吃得津津有味。中午时,母亲蒸了一大锅红薯,一天三顿当馍吃。早饭和晚饭熬红薯稀饭。整天这样吃,还感觉不过瘾,半晌时候,我和哥哥捡来柴火,把两个红薯用泥巴裹严实,埋在火里烤,没过多久,红薯的香味就飘了出来,我几次忍不住要扒拉出来,还是哥哥有经验,说现在还没有熟透,还得再等一会。
  红薯烤好了,把裹在红薯上的泥轻轻一敲,便碎掉了,整个红薯裸露出来,红薯的香甜味道特别浓郁,扑鼻而来,让人忍不住深吸一口气。
  等不到红薯凉却,我就急着捧在手里,撕掉一块红薯皮,软软的红薯肉黄灿灿的,吹几口气,试着咬一小口,又香又甜,太美味了。为了避免烫到手,滚烫的红薯在两只小手里轮流倒腾,嘴不停地对着红薯吹,然后再迫不及待地咬上一小口,如果贪心,哪一口咬得多了,不仅烫了嘴巴,还会烫得牙根疼,嘴里的红薯也是舍不得吐掉,会吐着气摇晃着头,兼用舌头帮助,让嘴里滚烫的红薯来回滚动,不至于烫烂嘴巴。一番操作,手上和小脸上也沾满了黑灰,那副滑稽相现在想起都会不由得笑出声来。
  每天晚上临睡前,我都会把两个红薯放在煤火台上烧,由于晚上睡觉,母亲把煤火封住了,火力不够,红薯需要烧一晚上,半夜起夜的时候,顺带给红薯翻个身,这样才不至于一边烧干了,一边还夹生。第二天睁开眼,就可以吃到又香又甜的烧红薯了。
  烧红薯和烤红薯完全是两种味道,在煤火上烧的红薯,由于时间长,水分都被炙干了,果肉会比较干,吃到嘴里相对爽口;用泥巴裹住烤的红薯,因为外面有厚厚的一层泥衣的保护,水分得以充分保存,最大限度地保留了红薯的原汁原味,吃起来软糯可口,香味十足。
  天气冷了,母亲会把个头大的、完好无损的红薯挑出来放进红薯窖里储藏。红薯窖里铺上厚厚一层干草,避免返潮,这一窖的红薯能够我们一家人吃到第二年的四、五月份。
  每天,母亲都会进红薯窖里取红薯,我也会跟在母亲后面,帮着往篮子里拾。看着这么多的红薯,心里感觉幸福极了。
  那些儿时的红薯,不仅填饱了我们饥肠辘辘的肚子,还是儿时一道绝对美味的零食。如今忆起来,依然心存感激,感激那些有红薯陪伴的日子,感谢红薯带给我无尽的甜美时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