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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忆槐花飘香时

  □ 张恤民
  眼下正是陕南槐花盛开的季节,它是继桃花、梨花和杏花盛开之后又一个为大自然增添色彩的花种。此时,城乡遍野的槐树缀满一串一串的槐花,它们簇拥着,含情脉脉地开放着。白色的,如串串银铃;紫色的,如玫瑰玉缀,蜜蜂、蝴蝶于花间嬉戏,随着风儿轻轻摆动,忙碌不停。尤其在广袤的乡村山野,槐树随处可见,槐花的芳香随风飘到每个角落,沁人心脾。
  槐树可分洋槐和土槐,洋槐全身都是宝,虽然身上有刺,却是上等的柴火,主干通过水沤后十分坚硬,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是农村建房做家具的上等材料,用其做成的房屋柱头可与桦林等木材相媲美。槐叶苦,但能去火,早在唐代,宫廷里就有槐叶饼、槐叶冷淘等食物。到了清代,洋槐传入我国,槐花也渐渐开始食用,槐花味清香甘甜,富含维生素和多种矿物质,具有凉血止血、降血压、清肝泻火、预防中风的功效。在困难时期,槐花更一度成了穷人的救命粮。
  每当槐花盛开的季节,我对槐花就有一种特殊的感受。以前我家门前是连片的荒坡,学大寨时期部分被造成了梯田,没有成为田地的坡就被栽上了洋槐树,逐年扩大,终于成了一片一片的洋槐林。
  槐树生命力极强,对土地肥沃还是贫瘠没有选择,随遇而安。栽植时一米见方的空间两年时间就密密麻麻,人在里面行走如果不小心,它身上的小刺就会刮破衣服,有时手和脸也会被刮出血印。
  小时候,每到槐花飘香的季节,我便和村里的伙伴提上笼子,拿上事先做好的采摘工具到槐树林采摘槐花。其实这个工具很简单,就是在一根2米或更长点的竹竿或木棍一端绑上一个挑水用的钩子(农村叫水担钩搭),有的干脆用镰刀做钩子。
  采摘的时间一般是在早晨和下午晚些时候,中午太阳大,正是蜜蜂和野蜂来花上采蜜的时间,容易伤人,小孩子特别怕。由于人小个子矮,有时我们两人一组,一个把树枝用钩子钩下来抓住,另一个采摘,合伙摘满两笼子,然后高高兴兴地回家。一个人时只有一只手拽住树枝,另一只手采摘,一不小心树枝就会从手中弹出,唰地从脸上掠过,脸上常常会被叶子和小刺刮伤。采摘也是有讲究的,含苞待放或刚刚开的槐花最好,开得太艳反倒不好了。
  采摘回来的花,先摘掉残留的叶子再洗净,要么做成米饭,要么掺上面粉放在锅里蒸,或者煎成饼子,便成为孩子们的美餐。一出锅,槐花和着面粉的香气让人直流口水,还没等完全凉,就被我们狼吞虎咽下肚了。槐花可做的食品有许多,做汤、拌凉菜甚至包饺子等等。那些一时吃不完的槐花,就用开水煮成七成熟,然后晾晒,也有直接暴晒的,待干后装进袋子可做干菜食用。
  每当春天回到家乡,看到门前那依旧繁茂苍绿的槐树,捋一片树叶、闻一花芳香,对槐树的敬意便油然而生。
  如今物质丰富了,生活水平提高了,槐花不再用来当作充饥的食物,而是被人们作为鲜物或土特产走上了餐桌。但不管怎样,从困难岁月走过来的人,都和槐花结下了深厚的感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