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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家笔下的过年
   丰子恺在《过年》里写道:“年底这一天,是准备通夜不眠的。吃年底夜饭时,把所有的碗筷都拿出来,预祝来年人丁兴旺。吃饭碗数,不可成单,必须成双。”
  □ 涂启智

  拜读现当代作家笔下的春节,如同打开一幅幅栩栩如生的历史画卷。
  莫言在《故乡过年》中描述:“我小时候,特别盼望过年,往往是一跨进腊月,就开始掰着指头数日子,好像春节是一个遥远的、很难到达的目的地。对于我们这种焦急的心态,大人们总是发出深沉的感叹,好像他们不但不喜欢过年,而且还惧怕过年……”
  胡适就曾目睹过母亲“过年”时的窘况。
  胡适在《四十自述》里写道:“每年除夕我家中总有一大群讨债的,每人一盏灯笼,坐在大厅上不肯去。大哥早已避出去了。大厅的两排椅子上满满的都是灯笼和债主。我母亲走进走出,料理年夜饭、谢灶神、压岁钱等事,只当作不曾看见这一群人。到了近半夜,快要‘封门’了,我母亲才走后门出去,央一位邻舍本家到我家来,每一家债户开发一点钱……一会儿,大哥敲门回来了。”胡适父亲早亡,母亲二十三岁守寡,独立支撑一个大家庭,在胡适大哥大嫂面前,她是后母后婆。胡适大哥是败家子,嗜赌,经常典卖家当,还到处欠钱。每年过年,他母亲好说歹说,把讨债的人劝回去,等到胡适大哥回来,她不说一句责备的话,不露一点怒色,依旧和胡适的大哥大嫂一起吃团圆饭。胡适笃信“容忍比自由更重要”,为人极其谦和友善,与他母亲言传身教有着极深的渊源。
  而多数作家笔下的过年则是忙碌且快乐的。
  作为老北京人的代表,老舍先生对于老北京的年俗如数家珍。1951年,他专门写了一篇《北京的春节》:“过了二十三,大家就更忙起来,新年眨眼就到了啊。在除夕以前,家家必须把春联贴好,必须大扫除一次,名曰扫房。必须把肉、鸡、鱼、青菜、年糕什么的都预备充足,至少足够吃用一个星期的——按老习惯,铺户多数关五天门,到正月初六才开张。假若不预备下几天的吃食,临时不容易补充。还有,旧社会里的老妈妈们,讲究在除夕把一切该切出来的东西都切出来,省得在正月初一到初五再动刀,动刀剪是不吉利的。这含有迷信的意思。不过它也表现了我们确是爱和平的人,在一岁之首连切菜刀都不愿动一动。”老舍先生细致罗列老北京春节前后的日程、吃食、礼仪等,充满京味的语言为我们描绘了一幅并不久远的民风民俗画卷。
  作家刘绍棠的《本命年的回想》这样描述当年农村准备过年的情景:“村南村北、村东村西,一片杀猪宰羊的哀鸣。站鸡笼子里,喂养了一个月的肥鸡,就要被开刀问斩。家家都忙着蒸馒头和年糕,穷门小户也要蒸出几天的豆馅团子。”
  丰子恺在《过年》里写道:“年底这一天,是准备通夜不眠的。吃年底夜饭时,把所有的碗筷都拿出来,预祝来年人丁兴旺。吃饭碗数,不可成单,必须成双。”丰子恺的文章就像他的漫画,简洁朴实,让我们清晰地看到了旧时“守岁”的习俗和讲究。
  1934年,鲁迅在《过年》中说:“我不过旧历年已经二十三年了,这回却连放了三夜的花爆。”可见,鲁迅先生对于旧历年的过年,并不特别看重。